第21章(1 / 2)
&esp;&esp;身后之人倏地靠近,明明疼的是她,怎么祝云意的话里却难掩颤意?
&esp;&esp;温热轻风吹到了她后背伤口,明明卧室门窗紧闭。
&esp;&esp;倏地,她的心口微紧。
&esp;&esp;他在替她吹伤处。
&esp;&esp;呼——
&esp;&esp;呼——
&esp;&esp;他吹得仔细。
&esp;&esp;上回有人这么小心翼翼给她吹伤口是何时的事了?
&esp;&esp;沈嘉禾的记忆有些模糊,大约是很小很小的时候,她还是豫北王府小郡主时吧?
&esp;&esp;后来代替哥哥后,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沈慕禾,连她自己都必须时刻这样觉得,有什么伤痛也得像个男子汉一样,大伤随便缝几针,小伤甚至都不需要处理。
&esp;&esp;“还疼吗?”他问得小声。
&esp;&esp;沈嘉禾拽着衣服的手指略瑟缩了下:“没事,不必这样小心。”撕开伤口的痛楚只是一瞬便已消散,她微微舒展了下后背,“上药吧。”
&esp;&esp;她的后背有两道新伤,好在不深,但这不是她身上唯一的伤。
&esp;&esp;看着这一身横七竖八的疤痕,陆敬祯觉得自己此刻没吸一口气,肺都疼得厉害。他还记得晋州城外那个奢华高贵、满身环佩的娇俏贵女,也记得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……
&esp;&esp;她本不该如此的。
&esp;&esp;“祝云意?”身后之人没有动作,沈嘉禾忍不住唤他一声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他应了声。
&esp;&esp;沈嘉禾张口欲催促一二,身后之人忽地压过来,张开手臂从她背后环至,沈嘉禾微愣了下,以为他是要抱她,她警觉欲转身。
&esp;&esp;那双手将被褥拉过来,轻盖在她身前。
&esp;&esp;“夜里凉。”书生轻弱话语擦着她的耳垂传来,“别受寒。”
&esp;&esp;这些年沈嘉禾在边关习惯了,也没小时候怕冷了,再说内室有暖炉,她也不觉得冷。握拳的手徐徐松开,他话里难掩轻颤,沈嘉禾没回头:“祝云意,你不是在哭吧?”
&esp;&esp;他道:“差点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没想到他这么直白,心神微恍。
&esp;&esp;“你的手本不该握剑的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的呼吸微窒,这是在心疼她?
&esp;&esp;她失笑:“哪有什么该不该。”
&esp;&esp;那人不再说什么了,将棉帕沉入一侧的脸盆里浸湿。
&esp;&esp;片刻,温热棉帕染着湿气触及后背肌肤,他的动作很轻,似是很怕弄疼她。
&esp;&esp;他这样的读书人没去过边疆,未见过战场,这么点小伤就把他吓到了,胆小鬼。
&esp;&esp;棉拍落水,青铜盆中漾开一团血雾。
&esp;&esp;很快,青草膏药掩住难闻血腥气。
&esp;&esp;涂着膏药的指腹抚上沈嘉禾的后背,他的指腹带着些许凉意,倒是很软。这些年因为待在边疆苦难之地,连青梧的手都难免有些粗糙,祝云意的手却连薄茧都没有,顺过她后背的肌肤很舒服。
&esp;&esp;沈家出身将门,沈嘉禾从小相处过的男子都是习武之躯,还从未遇到过像祝云意这样的。
&esp;&esp;生就一张温柔的脸,说话轻声细语。
&esp;&esp;他该是做什么都温柔至极,细心细致,将来若他入仕为官,当他的夫人必定会得他温柔相待。
&esp;&esp;那夜因为药物的缘故,沈嘉禾其实并未有过多记忆。
&esp;&esp;如今再看,倒真像是她粗鲁强迫了一个文弱无辜的书生。
&esp;&esp;身后之人涂得很认真,一遍不够,还涂了两遍。
&esp;&esp;“成德三十七年发生了什么?”身后的声音微顿了下,“你哥哥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不要多问。”沈嘉禾打断他,她背身利落系上中衣,又将外衣套上,这才转身,“这些同你无关。”
&esp;&esp;陆敬祯哽住。
&esp;&esp;外面传来敲门声。
&esp;&esp;“祝云意,药……”徐成安推门入内,没想到沈嘉禾还在,他愣了下,“将军……”
&esp;&esp;将军的铠甲丢在一侧,连外套还没穿戴整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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